[刀剑乱舞-石切丸中心]一日千秋（五）
突然想起来我是为了发刀治愈才挖的这个坑，决定至少也要写到最想写的部分（你等
大量捏造私设。
石切丸采用前主源义平设定。
OOC，慎。
非常轻微的三日石倾向。更加轻微的审神者出没。
五
作为御神刀，即使他仍在修行，但体察其他人的情绪变化这种事情已经可以做到了。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发觉了。
即使面对自己露出笑容，也尽力做着可以令自己放心的事，但他们每一个人见到自己时，情绪的波动都十分明显——紧张、复杂、难过。越是靠近，传递的情绪就愈发强烈，即使是那把和他身形相似的短刀，一直说着的，也是“回复原来的样子”这样的事。
归根结底，或许是因为他如今的模样，才令他们如此“失望”。
为他人的愿望祈祷，是御神刀的职责，但面对他们的祈愿，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单独同三日月宗近待在一起时，甚至产生迅速离开的想法。
“他们都期望我回到‘原来’的样子，可是我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我’。”他对太郎太刀这样说着，“可以去出云的话，那个‘我’应该已经很优秀了吧，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不那么失望……他们说我忘记了很多事，我确实也忘记了很多吧……？您对我说的事情，主人对我说的事情，还有他们对我说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他其实是不是忘记，而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即使想尽办法试图找出些线索，也无济于事。
他成了一柄没办法回应他人的愿望的神刀。
“我该做些什么好呢……？”
他看向太郎太刀，很快又低下头去。来到这里祈祷，也不过因为这是目前自己唯一熟悉的事，甚至可能是唯一与那一个自己的共通之处——这想法能令他产生些许安慰而已。
太郎太刀似乎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石切丸不太清楚到底过了多久，因为担心着这些事情以及太郎太刀可能会给自己的回答，他把握不住任何时间的流速。
“这是您的愿望吗？”
太郎太刀开口询问。石切丸愣了片刻，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随后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对方也是神刀，那么或许也是能体察到自己的情绪的。
“希望可以令目前在照顾您的三条刀们平静下来，找回真正的自己，这是您的愿望吗？”太郎太刀描述地更详细了些，但不知道为什么，石切丸被这样一问，反而迟疑起来，许久都不能给出答案。这个问题，真的只是这样简单吗？
“我能查知到您很不安，而且那种不安并不只是因为眼前您所目睹的情形，但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太郎太刀看他并没有回答，于是继续说下去，“洞察更细微的心事，不是我们这些刀的付丧神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知道……”石切丸捏紧了手。
“抱歉，没有办法帮上您什么忙。”太郎太刀的语调依旧是淡淡的，“但希望您能明白，这件事并不是您的错误，您没有必要苛责自己。”
“我也明白这一点，可是……”
这一次，石切丸清楚地听到太郎太刀也叹了口气。
“我打扰您太久了吗？”
太郎太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如果您苦于没有头绪，或许您可以到您的房间中待一会儿。”
“啊……您说的没错。”石切丸的声音终于又听得出些许活力来了，“我疏忽了，应该去瞧瞧那一位石切丸的屋中，有没有什么线索才是。”他说完便想立刻动身前往，被今剑拉着在本丸转了一圈，他竟把最重要的地方漏了过去。他刚要起身，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麻烦您，请您不要把刚才那些话告诉他们，可以么……？”
太郎太刀点了点头。
***
“三日月殿，您在听吗？”
“嗯？”
被小狐丸一问，三日月才回过神来，在石切丸变作这个样子之后，他颇有些心神不宁，难以集中注意力，但眼下在谈的也是正事，他对小狐丸道了声抱歉，对方表示无妨，便继续讲了下去。
“髭切和狮子王都拒绝了请求，不过从您在石切丸那里得到的说法来看，或许确认这事并不急于一时。”
三日月点了点头，按石切丸的说法，他从三条有成处离开后有一段时间的“空白”，这大概就是他在源义平手中的日子，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缘由，这段过往就像这之后的数千个日夜一样，被他全盘遗忘了，考虑到他作为源义平佩刀的最后那段日子中或许发生了诸多变故，那么因灵力的匮乏重新回到幼年体，在神社漫长的修行中又恢复记忆也并非绝无可能。
这个结论也和目前审神者的调查结论相符——从目前侦查的情况看，平安时代并没有溯行军出没的痕迹，那么改变历史使当前发生变化的事也便无从谈起，这大概算是目前唯一可以称得上好消息的事，但也使石切丸的情况变得更为复杂。
如果不是“过去”出了问题，又是出于什么缘由，才使他的身体和记忆都出现了这样大的变化呢？
“主人说，他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建议我们把他的本体大太刀借来给他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些原因。”小狐丸继续说下去。
“可以。”
这回答的态度依然有些漫不经心，小狐丸略有不满地看向三日月，向来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泰然处之的天下五剑，思绪似乎又不知停留在了什么地方，眉头微蹙。
“您想到什么了吗？”小狐丸开口问道，现下这个情况，同属三条刀派的他们都在想尽办法寻找线索，目前是由岩融跟随在审神者近旁担任近侍的工作，如果事情有所进展，也方便他们及时得到消息。
然而他们能做的事依然十分有限，碍于石切丸目前的情况，哪怕是很基础的交流也需要时间与技巧，能得到的情报少之又少。
“唔……”三日月没有正面回答小狐丸的问题，“我们是不是搞错了问题的本质呢……”
“……您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三日月摇了摇头，“像主人说的那样，我们先去找他吧。”
***
石切丸把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小心地走了进去。
屋内已经有人把凌乱的被褥叠放整齐，他想不出是谁做的，被他在惊慌中胡乱扔开的内衫，也都已经叠好放在一侧，之前走的时候没有注意，放置大太刀的刀架旁边，还有平挂狩衣用的木架，上面是自己在神社时经常穿的式样——只是尺寸大了许多，那衣服非常干净，点了淡淡的木檀香，是他熟悉的、神社的味道，这多少让他感到安心了一点。至少自己在那所神社成为了御神刀的事，是可以确信无疑的。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简单的几样家具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几只立柜摆在屋角，石切丸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迈出了步子。
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对长大的自己充满了好奇，一千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成为怎样的御神刀？他还没有真的就这个问题询问过别人，他没有对未来自己能呈现出的形象有过任何的描绘，他既担心知晓答案，也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
柜子没有锁，他很轻易就把几个抽屉拉开了，有一个抽屉里放着些精美的点心，包着那些点心的纸是光滑而透明的，还印着五颜六色的画片，他好奇地拿出来看了看，又放回去。角落里还有几只小巧的点心匣子，里面装着些小小的糖粒，和今剑一起在本丸里游荡时，他被几把藤四郎的短刀送过同样的东西。当时他们说“这是石切丸先生经常给我们的”看来确实如此。
随后，他在其他抽屉里找到了些诸如檀香，眉笔，胭脂目红一类打理仪表用的物品，用来扎紧护手和领口的带子，还有修补衣服用的针线等小玩意儿。绝大多数的抽屉里放着的都是书本，内容都有些艰深，他很快便放弃了阅读，其中倒是一摞花花绿绿的、装订成他从没见过的式样的册子颇为显眼，里面是些很漂亮的风景画，这也许是那位审神者从一千年后的世界带来的书本吧？他有点着迷地又翻看了几页，被门外走廊经过的脚步声一惊，又连忙放了回去。
是的，他是来做正经事的，可不能被分散了注意力——他把目光投向最后几张抽屉，打开后看到一摞码放得非常整齐的短册，还有用于书写的毛笔和墨水，他抽出最上面的一本翻看，马上意识到了这或许是他最需要的东西——是那一个自己的日记。
那字迹十分清俊，而他现在写下的字远没有这样优美，石切丸没来由的心下一沉，赶忙把注意力集中到内容上——有点令他失望的是，这册子里倒也并没有记录下什么特别的事，无非是些琐碎的日常，诸如不要忘了明天要负责喂马，今日去看望了受伤的同伴之类。偶尔提及“打仗”的情况，则是以反省居多，偶尔蹿出一两个石切丸不太知道的敌人的称谓。他没法深究，也不好找人去问。
从记叙的语气里，他只零星猜得出这一个自己性格大体沉稳，没见到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言语间几乎从不抱怨他人，只偶尔用谈笑一般的口吻写着点心又被三日月或今剑拿走了，即使如此，他写的字也都和和气气的，看不出什么不满……这些信息距离勾画出那一个自己的形象，还差得太远了。
不过册子不止一本，全部看完肯定是没有时间的，他说是出来祈祷，若是太晚回去，肯定会有人来找他，石切丸只好把这些东西又放回去，等到之后有机会再慢慢翻阅。
只剩下最后一个抽屉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它，出乎意料的，这里面没放什么东西，除了空白的纸张外，只有几张画片，显得很是空荡。他拿出画片来看，本以为也是普通的风景画，却在上面看到了三日月的画像，那画像栩栩如生，和三日月本人一模一样，他还从未见过有哪名画师能将人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呢——就像是用法术把对方复制，再框进这张纸片上一样。
这兴许是一千年之后才有的法术吧？他又翻过一张，这一次是小狐丸，随后是岩融和今剑，再之后——
石切丸愣在了原地，最后这张画片上，印着五个人，三日月、小狐丸、岩融、今剑……而他们站在一起的最后这一个他从没见过，却十分笃定地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就像今剑说的一样，他也看得出那一个人真的个子很高了，而且即使只是画像，他也能看得出那目光平和无比，似乎仅靠那眼神就可以越过这纸片的壁垒，安抚每一个人。
那是他长大后的样子。
无怪乎其他人见到他时都那样失落而慌张，无需经过任何口头上的确认，他也完全能懂得那一个石切丸“不见了”的事实，给他亲近或者亲近他的人造成了怎样的打击。
石切丸开始后悔起来这件屋子翻找东西的决定，现在，就连他自己也无可避免地被卷进了同样的情绪里，失望、难过、无力——即使知道了这些又怎样呢，即使能记起这一个石切丸曾做过的事情又怎样呢？即使想要补偿什么，他连模仿对方的举动都无法做到，那根本不是现在的他的能力可以达到的高度。
他的心情变得愈发消沉，将那几张画片放回去的过程中，视线突然捕捉到抽屉的角落里，还藏着几张细心叠起的信纸，上面似乎有字迹的痕迹。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