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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三日石]片段-恰如指间花

这篇被搁置了很久……然后发现,写这篇文的契机没了因为这两把刃下周就要在京都老家见面了,他俩要共处一室一个月,我CP快四年官方发的最大糖没有之一,神社同意把他们神刀借出去展一个月哎!一个月!之前最多也就借到距离半小时的奈良展一天就回……

然后结果就是这文本来写好的结局也全都用不到啦当然拖延症是我的错(摊平

不想改了就这样发一发吧

石切丸采用原主源义平设定,刀匠三条有成采用三条宗近之子的说法

揉了很多野史逸闻以及私设进去,过去曾经有个逸闻是爹曾经因动乱从神社流出过一段时间,后来被信众发现,又送回了神社,有11区的太太用这个梗出过本,但这件事本身只是逸闻,没有可信的证据和资料。这里只采用这个梗写写脑洞

设定是从神社流出的期间,爹和尚在私人收藏者手中的爷机缘巧合之下见了一面,这样直到最后结局在本丸再度相见的事情

最后说句拖延症害死人(活该(。



他不在神社了。失去供奉的神刀,已经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有付丧神的意识,他有时睁眼,看到窗外的秋叶,还未能感叹岁月更迭,再次睁眼时,樱花瓣就已呼上窗棂。

丧失时间流逝感觉的付丧神是存在不了多久的,再无神社里的焚香,参拜者们合掌祈愿也离他遥远,他不再是神刀,只是普通的刀。他一开始还可以从摆放自己的刀架前走到窗台看看好奇而来的飞鸟,这些飞禽的眼睛远比人类敏感。再后来他走不动了只得端坐原地,但凡清醒便诵念神官们教会他的祈祷文。再后来,他伸出手也探知不到冷暖,随后消失的是听觉,四野寂静无声,他合上眼,眼前出现的只有被带上战场之后,曾见过的生灵涂炭,纵使无声却无法休憩。最终有一天,他突然听到清晨的鸟鸣,欣喜的睁开眼睛,然而目之所及却仅余一片黑暗而已。

他看不见了。

想要开口说话呼救,却连嘴唇翕张都无法做到,他甚至无法得知自己是否还在假装人类做出呼吸那般的动作。

他知道自己快要不在了。

总有这样一天,刀还在,附着的灵物却失去意识。那或许就是人类所说的死亡了。

失去感官是第一步,本就是笨拙地模仿人类而形成的灵体,终将重新归为无知无觉的钢铁。

过去了多久呢,他又在哪里了呢?他已经辨不出任何时间与空间。犹如沉入深海,他那些沉入海中、毁于火焰的兄弟们,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你能听到我吗?”

什么人在说话?

那个声音无比渺远,从黑暗的虚像中悠然飘来,他先是愣了愣,随后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那怎么可能是在对他说话呢。即使同是付丧神,大概也已经无法看到他。就连那些曾在清晨来他窗前鸣叫的飞鸟,也有很久不再光顾了。

“我是三条宗近所锻造的太刀,名叫三日月宗近。我有太久没有见过同一刀派的兄弟了,真高兴见到你,石切丸。”



他的主人今天接待了一位同为收藏家的人类。对方带来了一把刀。

三日月宗近原本只是在藏品室里安静看着,来拜访他如今这位收藏家主人的,有附名趋利之流,也有好奇者,他们中也有带来刀剑的,偶尔也有真品,那些付丧神都沉默的跟在主人身后,即使见到他,也不会交换眼神,那已经不再是刀剑还具有实际意义的时代,以后也都将如此。

不过这一位有被请到内室的资格,主人还将他取出一同品鉴,可谓是少数中的少数。恐怕携带而来的刀剑,是件好作品吧。

这是传说中三条宗近之子有成所锻造的太刀石切丸,还请您——

三日月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随着那木箱开启,现身于那客人身后的付丧神却无论如何骗不过他的双眼。

他走近了,俯下身端详对方的容貌,端坐在和室中的付丧神,有褐色的短发,一袭神官的布衣已经颇为陈旧,甚至开始褪色,紫晶色的眼睛直直向前,眼中毫无神采。

但仅仅手指落到他的肩膀,他就足够认出他来。这就是三条有成所锻造的刀,他未曾谋面只曾听过名讳的兄弟。刀匠之间的神秘联系,足够影响到作品,他们不需要鉴赏家们翻阅古籍查证铭文,只消一碰,就足以确认对方的身份。

然而石切丸的目光并未跟随他的动作,仍只看向前方,仿佛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无形的虚空。三日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能听到我吗?”

他毫不在意,活过那么多年,付丧神的异状他见过太多,只要还能保有形体,就一定能有所感应。

石切丸没有任何动静,双手搭在膝上,表情凝结如同石像。三日月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只有铁器的温度。

他不再理会一旁相谈甚欢的主人,直接跪坐在他面前,捧起了石切丸的手。

“我是三条宗近所锻造的太刀,名叫三日月宗近。我有太久没有见过同一刀派的兄弟了,真高兴见到你,石切丸。”


三日月宗近。

石切丸的意识有那么几秒钟完全停顿了,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过——三日月宗近。

是几十年前吗?是几百年前吗?

不,当他作为一把刀,初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就有谁告诉过他这个名字了,早在他成为神刀之前,早在他成为某位武士或贵族的佩刀之前,他就知道这个名字了。

由三条有成的父亲三条宗近所锻造的享誉天下的名刀。让三条有成执着他时曾感叹的那一把名刀。

在他以人类的岁数都可以算作年轻的时候,曾经憧憬并且迫切的想要去见一见的刀。他曾远远的隔着数重人群隐约看到那个付丧神的轮廓,然而最终也只瞥见一抹背影而已。

他本以为他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像是忘记掉参拜的人群、神社的木香、铜钱投进钱箱里的声音一样,然而听到这个名字,千年前的画面像是奔袭而来的浪潮,一点点卷入他的记忆中去,突然间都清晰得宛如发生在昨日。

三日月宗近。

可是他看不见了。

只能听到对方在说话,他看不见,说不出,甚至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是在哪里呢,是什么地方呢,三日月宗近如今又处于什么情况呢?是被人妥帖的收藏着吗?一定是了,那声音听不出一点阴霾来。可是自己在他的眼里又是什么样子呢?他说很久都没有见过同一刀派的兄弟了……啊,是这样吗?

期待着见到对方的,不是只有我一个吗?

可是——

石切丸怔怔地听着三日月宗近的声音,那似乎是在对他问好,但他无法组合每个字的意义,他听得到,却说不出,甚至都无法让三日月明白自己尚有感知。即使这样,三日月的声音似乎仍是欣喜的,即使石切丸什么回应都没有给出,他仍然不断地讲话,丝毫没有失望或沮丧。

而他什么回应也无法给出。

即使几乎急切的想要呐喊出声,付丧神所拥有的形象却全然不受他控制。

他被困住了。

……求你了,神啊,要是曾经与我对话的神,还能听到我的声音的话……让我说一点什么吧。

让我说一点话吧,哪怕只是告诉他我能听见,告诉他哪怕一个字也可以,教我说一点什么吧。

“你别哭啊,石切丸。”


三日月愣住了。

石切丸做不出表情,甚至连瞳孔都无法移动,然而他哭了,眼泪从没办法合上的眼睛里涌出来,流到三日月的手指上,那泪水留不下痕迹,但是三日月清楚,面前的付丧神哭了。

他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在久长的几乎叫他忘记的日子里,他也见过付丧神哭泣,但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样的。他叫石切丸的名字,对方毫无回应,但泪水却一刻不停地流下来。

他应该是想要告诉他一点什么的,但是无法表达,三日月握紧他的手,他也全无反应。你别哭,没关系,我知道你想说话,我知道你能听见,不要急,别急,就在心里告诉我。我能听到。

我能听得到。

石切丸。

我们会见面的。

“我们会见面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主人们的会面结束了。被装回匣中的刹那,屋内再无石切丸的痕迹。



最终,他们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在仓库中渐渐积满灰尘,他靠墙坐在角落,有一种自己就将这样化作石块的错觉。

不,怎么可能会成为有形的事物呢,他定然是不会变成石头的,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叫他名字的人已经没有了,他的第一位主人是位武官,他还记得刀刃抹过他的脖颈时那鲜血淋漓的触感。然而那是好久好久的事情了。

他叫他石切丸。

人类呼出名字成为咒缚,随后被赋予意识,以一介灵体活过千百年,神官们的身影一个个从眼前掠去,他似乎被从屋中取出了,好像有什么人说着“老家这些物件不知道还值几个钱”,他并不能听清多少。光,有阳光,多么炽烈的光啊,他再也看不到东西了,置身于黑暗中却还能感受到光,钢铁也还会汲取温暖。

神官曾经把他置于殿上,他也曾和神说过话。

在出云的神道上,他都见过谁呢。

意识逐渐远去了,真是奇怪的感受,付丧神的意识有什么重量可言?然而他确实觉得身体变轻,在阳光下几乎升腾,要是能再看一看什么就好了。花草,木桥,流水,神社的鸟居,生长草木的地面,星辰与弦月,前来参拜祈祷的人们,同类,刀刃,火光,伤口,血液也可以,甚至哪怕只是普通的石块。

他只听过声音却自始至终无法得以一见的三日月宗近。

他会是什么样子呢,自那之后,他想象过那么多张面孔,都无法将那声音依凭在上。然而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了,他知道自己将要消失,不被人记得名字的付丧神,这结局是迟早的事情,付丧神并无往世与彼岸,消失就真的是消失了,纵使神明在上,也无法施以援手。

我活不到能见到你的时候了。

他想起三日月宗近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他还能发出声音,应该是喑哑地笑了起来。


这个乡间集市上,除却普通的粮食蔬菜,也有不少人拿家里的玩意儿来卖。多是些闲置的日用品,或者仓库里放旧了的器物。还不是特别安定的世道,古董旧货少有人问津,市场的一角,看摊子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他卖的东西已经不知是从哪些地方收来捡来的了。他不懂什么鉴赏之类也不想学,只消卖出一件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是这集市都要散了,怕是今天也无法开张了。

这时一位老者在摊位前驻足,执起一把古刀,这东西看着很新,又不是什么必需品,向来少有人问价钱,而这老者似乎是在细细观看刃纹,看摊子的年轻人看是来了生意,但也没指望能卖出几个钱,说您要是喜欢就开个价,这刀是从仓库里翻出来的,可有不少年头……

捧着刀的老人并没注意年轻人说了些什么,只兀自查看刀的形态,过了半晌才笑起来,低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石切丸。”

话语刚落,突然间便起了阵风,从上空直直向下刮过,腾起的沙尘在他周围轻轻打了个旋,顷刻间又散去,未曾在他衣襟上留下什么尘土。然而这风并没有停,原本还是个晴天,竟是立刻被乌云遮了太阳,说着就要下起雨来。

喊着打雷了的孩童捂着耳朵往家里跑开。




“石切丸。”

他刚刚远征回来,还未从马匹上卸下征途中带回的资材,审神者从身后唤他,他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将缰绳交给前来迎接的同僚:“您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叫你来比较好,工作先交给别人,你作为近侍跟我一起来吧。”

审神者的面上被咒文布遮挡,他不知道对方所指,只依言跟上。路线三转两转,却是去往锻刀房的。

“是希望迎接新的付丧神,需要我帮忙祈祷吗?”他如此问道。

“啊,不太一样。锻刀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只差最后的降灵……我想,还是叫你来迎接他比较好。”

“是哪一位付丧神呢?”他好奇地问着。

他们已来到锻刀房前,小小的刀匠向他们鞠躬行礼,在审神者颔首示意之后,报出了即将现身的刀灵的名字。

石切丸听着那答案,还在发愣的时候,审神者打开门,开始了最后的神言。

他看着力量逐渐凝聚赋予那灵体可以真正触碰的身形,他安静看着。曾经他无法言语,只能听到耳侧传来的那个声音,如今关于他的一切想象都可以依凭在现实上了。他心情平静,百年风霜已经教会他什么可以期待,什么不能够希冀,他是实现他人愿望的神刀,他是聆听别人祈求的神刀。然而他也有无论祈求上千百遍也无法实现的愿望,他怎能希冀有这样的时刻呢。

能用自己的双眼确认的时刻。

审神者的降灵神言已经结束,他们这些锻于火生于水的刀啊,居然也能被赋予这样的形体。火焰中的身形慢慢清晰,伸出的手探出那虚境,马上就要走出来。锻刀结束的那一瞬间,他被光芒刺目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然而嘴唇翕张,轻轻念出那个名字:三日月宗近——


为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九百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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